2)镜里鸢(三)_银瓶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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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点蜡烛,却洒进了一室月光,屋里只一张架子床,一条香案,案上也没有炉瓶叁事,只放着一幅青瓷茶奁,在月色里白得发了蓝。

  银瓶低声问:“这可是二爷住的地方?”

  静安应了一声是,银瓶心下动了一动,竟也不出门,闪身往卧房里一躲。放下了湘帘,叁两步上了床,又放下了青纱幔帐,把自己关在了床架子里。

  “这……”静安吓了一跳,连忙回头看二爷。

  见裴容廷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,自己也敢再理论,照常赶到院前开门,放了李延琮的人进来。

  来的两个青衣小厮,给裴容廷送了一封信,说是安庆府兵备道暗中传送来“投诚””的信。因着裴容廷从前在北京和他共过事,所以由他来过过目,“长长眼”,等明儿再商议如何处置。

  待裴容廷收了信打发他们回去,径自往卧房里去,一把拉开幔帐,只见银瓶已经裹上了被子,跪坐在床上,弯眉倒蹙,仰面瓮声瓮气叫了一声“容郎……”

  裴容廷把纱帐挂在铜钩子上,“起来,既没事就早些回去,这不是徐姑娘待的地方。”

  “不,我不走……除非,除非容郎肯原谅我。”

  裴容廷心里发痒,像湿寒的人遇上阴雨天,要抓要挠没个地方下手,可脸上仍像冻了层冰壳子似的。银瓶见他不说话,又嘘声问:“容郎,你还是爱我的,是不是……像从前那样……”

  “不敢。”裴容廷冷笑,“我可比不得旁人配得上姑娘,有什么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不过凭白自作多情了许多年。”他扯起被子的一角要把她抖落出来,引得她拼命抵抗,滚着被子越缠越紧,“如今姑娘也大了,那些陈谷子烂芝麻,想起来了也无意趣,又提它做什么。”

  这些话原都是婉婉拿来伤他的,如今现世现报,全都“完璧归赵””“送了回来。

  她又红了眼圈,愈发低声下气,嗫嚅道:“容郎,你知道的,那——那时我不过,我不过是要你忘了我——”

  “唔,要我忘了你,那你已经达成所愿了。既了却了夙念,又来寻我做什么。”

  “不,不,容郎——”

  银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声音里已经带了呜咽。裴容廷那点子心痒直往骨缝里沁,忍了半日方忍住不去抱住她,迸得骨头都酸了。月光照在床头,小小的银蓝光圈,只分明照亮了他眉间怅然的怒气:“从前不记事的时候,你多疑多思,轻易不肯信人,我都体谅。可既然想起了前尘,你总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罢。把刀子递给你,是为了让你防身所用,不是让你对着我的心捅!连那些信都烧得一干二净,一条活路也不给我留,到头来反成了为我着想——徐令婉,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

  十二年来他从没叫过她徐令婉,也从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。偶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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