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忍不住轻笑了声,笑音里藏着促狭:“倒是位太殿下……”
李檀羽睫轻抬,不由得顺着他的话问:“太皇兄怎么了?”
十九却将未说完的话咽下。
他迅速改口:“没么,公先膳吧。”
他愈是这样,李檀愈是难以将事放下。
她轻抿了抿唇,终于是搁筷站身来,将他手里的碗鱼粥拿走。
她道:“你要是么都瞒着我,往后我便不留你膳了。”
连李檀也没料到的是,她这句儿戏般的威胁反倒是格外有效。
十九像是有些为难地想了阵。
最终是在被赶到小厨房里去膳这件大事前,决定将自在东宫里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。
“臣其实也并没有做么。”少以手支颐,满脸的温纯无害:“只是跟着太回到东宫,趁着旁人不留意的时候,在他入宫的辇轿内,撒了一把药粉。”
李檀眸睁大,略微有些不敢置信:“十九,皇兄是大玥的储君。他若是死在轿里,大理寺追查下来,谁都保不住你!”
她说着,匆促地抬手拉过十九的袖,将他往槅扇前带,语声焦急:“你趁着现在未出事的时候,快去将药粉处理掉。”
十九跟着她站身来,眼底的笑意铺开:“公,现在去已经晚了。药粉已渗进辇轿的木隙里。除非臣将轿拆了,不然必不能清理干净。”
“如今,也只能等着药粉自然失效。”
他认真地想了想,给了李檀一个时间:“也就两三个月的光景,并不算久。”
李檀心弦微颤。
两三个月的光景,都足够将李晟毒死八百回了。
她咬唇低声:“实在不行,我日里出宫一趟。”
十九侧首,好奇她:“公想怎么给臣善后?”
李檀闭了闭眼。
再启唇的时候,说出来的话,令她自都觉得震惊。
“实在不成……我便将火折落在皇兄的轿内,将轿一把火烧了干净。”
十九笑了声:“公,可不行。”
他道:“火势一,药性至少要翻十倍。”
他正说着,见李檀的色似乎有些微微发白,立时顿住语声,笑着改口:“不过,臣好像有没说过,是见血封喉的毒药。”
李檀微怔,这才从紊乱的思绪里抽出一缕神智来。
她回首,向身后的少。
十九在她的视线里轻俯下身来,贴近她的耳畔,悄然告诉她:“种药粉毒性不强,但是却能让人脾胃失调。太每次想要上轿入宫的时候,便会想往净房里跑。”
他轻笑出声:“若是他执意要进宫来为难公,反复几次,恐怕这两三个月里,都休想离开净房。”
李檀想了想个场景。
一时间也不知是该笑,是该恼。
矛盾之间,她轻睨他一眼,重新在案前坐下来。
案上的菜肴依旧冒着热气,桂花米糕的香气也依旧浓郁。
但是李檀再见碗里的白白胖胖的桂花米糕,却有些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。
良久,她终是忍不住抱怨道:“十九,在膳的时候,你怎么说这些……”
十九倒是十分自然地将李檀拿走的碗鱼粥捧了回来。
他当着她的喝了一口,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:“臣原本不想说。是公非要问的。”
李檀答不上来,只好抿着唇,拿筷尖轻戳了戳碗里柔软的米糕。
像是在戳眼前少白净的脸。
米糕的热气散出来,氤氲了她的眉眼。
她将脸藏在乳白的雾气里,带着点探究小声问他:“皇兄他真的……两三个月都来不了宫中吗?”
十九挟走一块春卷放在自碗里,笑着地向她保证:“公即便不相信臣,也要相信臣的药。”
李檀唇角微抬,很快将笑意藏下。
她平和地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
十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,显然未往心里去。
李檀没再说他。
她低下头去,咬了口碗里的米糕。
米糕香甜,桂香浓郁。
安宁的秋夜里,李檀垂落羽睫,轻轻莞尔。
请收藏:https://m.qdbqw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