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少年轻声道:“临渊,你能不能,不要一直摇晃。”
得她都有些眼晕了。
临渊皱眉,自石凳起身:“公主醉了。”
他伸手,想李羡鱼抱回寝殿。
可指尖方触及她的皓腕,李羡鱼便挣扎着往后躲开。
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,连连摇头。
她道:“我不想去。”
临渊箭步走近,伸手扶住了她,以免她站立不稳而摔倒。
李羡鱼却挣开了他的手。
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八角亭边缘,自己团到坐楣,抱着一根亭柱不放。
“我想留在里。”
她的语声哽咽,原本清澈的杏花眸里水雾浮涌,纤长的羽睫沾湿,露水似地连绵坠。
临渊眸色微凝,原本要握住她皓腕的长指重新垂落。
他抬步行至她身侧,放轻了动作替她拭泪。
“是谁惹公主伤心?”他的动作轻柔,语声却冷:“臣可以替公主杀了他。”
李羡鱼却不说话了。
她侧过脸去,向月色波光粼粼的小池塘,被泪水沾湿的羽睫低低垂落,思绪散乱如池中的水波。
她也不知道,究竟是谁惹她伤心。
是父皇,是呼衍的臣,还是当初定公主和亲个规矩的古人。
良久,她只是轻轻摇头,抱膝自己缩成一团。
“没有人惹我。”
临渊垂眼。
听八角亭内静谧来,唯有风声呼啸而过。
此亭临水,亭内又未设炭盆。
夜风一起,便分外寒凉。
临渊解他身的氅衣李羡鱼裹住,平静道:“臣会在此陪着公主。”
他的语声低醇,在样清冷的冬夜里,无端令人觉得心安。
背对着他的李羡鱼慢慢松开了抱膝的素手,轻转过身来,抬眸望向他。
少年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。
剑眉墨画,眸如寒星。
身姿英挺如手中的长剑,而持剑的手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。
她羽睫轻眨,朦胧间像是想起了许多事。
想起临渊给她绣荷包,她玩藏猫,带着她在夜里出行,在明月夜中紧握着她的手,告诉她不用惧怕。
可是,些终究要过去了。
一嫁,万里遥。
她即便是变成蝴蝶,也飞不回来了。
李羡鱼鼻尖微酸,却没有再落泪。
她想,如果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临渊,那至少,应该留一个开心的回忆。
就像初见那日,他答应跟她回宫,做她的影卫时一样开心。
李羡鱼样想着,便侧过身来,攀着他的肩膀,从坐楣半支起身来。
她半跪在坐楣,双手环过他的颈,着他的眼睛。
还是李羡鱼第一次样近地从高处他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映着天穹的银白的月光身后波光粼粼的池水,李羡鱼愈发觉得他的眼睛好。
形状美好,眼尾修长,瞳仁如夜色般浓黑,却又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。
像是晴夜里的湖水,雨日里的天穹。
清晰的心跳声里,李羡鱼悄悄低头,亲了亲他的眼睛。
月色流霜,水光潋滟。
而她杏眸微弯,于池光月色间,对他绽开一个明净的笑颜。
“临渊,我很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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