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过了半响,这才喃喃开口:
“现在想想,白府理应不是为娘听闻的那般不堪,否则依你的性子,怎会以身犯险,去那血火边疆为亡夫拾骨?”
高夫人一边说,一边低声啜泣。
毕竟那是她捧在手心的明珠,她的心肝她的肉。
高氏失望地看着眼前的弟弟,猛然想起白府的小传义。
她解释:“娘亲,女儿也不曾知晓,婚配对象竟是这样一人。女儿与娘亲一样,都颇觉震惊。”
高氏紧紧握住母亲的手,兀自颤/着的手有着令人踏实的温度。
“娘亲为我这般,我亦不愿娘亲为难。倘若我的不嫁,需要娘亲付出一切换取,那么我宁愿嫁了,便罢了。”
高夫人抹去眼角最后一点氤氲的泪水,她沉默了许久。
他怒气冲冲:“阿姐!你怎么回事?”
高氏唇边泛起苦涩:
明明都是男儿,那小小的家伙,却说着要给家中女子遮风挡雨的话。
说完,她甚至不用老嬷嬷搀扶,快步离开花厅。
可见是真的后悔了,伤心了。
“左右,在阿琼先一步走了的时候,我的心也跟着死了,薛家想要一个没有心的‘死人’,给他们便是!”
高夫人见女儿一言不发,她没有多说,只是握紧女儿的手:“别怕,娘亲在。”
她悲,悲的是娘亲身上枷锁太多,想要挣脱何其容易?
娘亲信了父亲大半辈子,便是对父亲的许多心思有所察觉,也选择欺骗自己。
面对亲弟弟的质问,高氏很是平静:“阿弟,发生什么事了?”
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想。
她不想伤害娘亲。
然而正如娘亲所言,要是她一声不吭,嫁到那薛家去。
刚到花园,便有一道影子窜出来。
可少年的脸上,是怒气,也有戾气。
但权衡过后,她还是选择这长痛不如短痛的方式。
“但为娘这个宗妇,肯为高家舍命,也不愿亲手把自己的骨肉推进火坑。”
春雨很是欣慰:“小姐,那薛家的公子,委实有些磕碜,并非什么良配。”
而自己这正直年少的弟弟,在她受辱受委屈时,却还只关心她能不能解决麻烦。
高瀚疾言厉色:“你是怎么当姐姐的?你明知那薛家拿了我的错处,只要高家嫁了女儿过去才肯罢休!”
就算她嫁做人妇,也依旧是娘亲心头至宝。
少年意气风发,面如冠玉,像书中描写的如玉公子。
高氏摇头:“暂且不用,等我确定不会嫁去薛家后,再告知他们。”
她故意穿海棠裙到娘亲面前,便是想捅破这层窗户纸,让母亲看到父亲逼嫁的真相。
是不会隐藏情绪的冲动。
高瀚见高氏不说话,顿时勃然大怒:“你什么意思?难道我说的有半个字不对吗?!”
“倘若对方是个清清白白的正经人,婚事也对高府有利,为娘必会劝你嫁。”
她没料到婚配对象如此不堪,也没料到娘亲在见了薛公子之后,义无反顾地选择支持她。
“你的心怎么这么黑?竟想着眼睁睁地看我去受罚,出嫁几年,当真把你都养野了!野成这高家的白眼狼了!”
她喜,喜的是娘亲的疼爱从未改变。
“我儿若嫁这样的人家,漫漫余生怕是要在痛苦中度过,为娘不怪你试探我心意,而是怪自己没有早些站在你这边。”
看清过后,原来是一母同胞的弟弟。
高氏闻言,心情极为复杂。
说完,她已换上一副神色:“走,去老爷书房。”
她怎会不盼着女儿好呢?
“你一个克夫的寡妇何必眼高于顶?挑挑剔剔?你老实嫁过去便是,为何要横生这些枝节?还把母亲牵扯进来!”
他说着,整张脸都红了。
“要是母亲因此和父亲闹不和,那也是你的错!你当真是一点姐弟情分都不念!怎么能这么没良心,要把我置于死地?”
高氏摇头:“不知,只知父亲母亲希望女儿二嫁,却不知父亲中意的婚配对象是这样一个人。”
“那薛家母子负气离开,回去后必然咽不下这口气,要是他们因此用错处让我就范,那都是你的错!”
说完,他还气不过。
两人原在回廊站着,回廊就建在水池子之上。
高氏被他这么一推,猝不及防之下,直直栽向池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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