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城中，非要跋山涉水地到乡下看病。他们觉得只有住在山里的，才是真神。
“太后——”豆沁想劝她休息。
苗太后一把掀开帐子：“不对！”
苗太后叹了一口气，趿着鞋走至榻边，缓缓躺下。
豆沁一惊，今日本该豆染服侍的，怎么又叫了自己？
她慌乱着穿衣，又被左丘旻拉回榻上，她又不好推脱，由着他按住泄火，最后抓住帕子胡乱擦了擦，才匆匆跑去正殿。
帐子垂落，她闭上眼，入定一般躺着。不多时，她猛然睁开眼，唤了一声“豆沁”。
苗太后挥挥手，示意豆沁将人带下去。
豆沁望着她：“已经派了，她一整日都躺在屋子里，时而能听见她在哭。”
苗太后迟疑地摇摇头。
这就是蹊跷之处。
厉帝在世时，疑心病极重，她隐忍了几十年，终于熬到那老家伙死了，偏偏又传位给了不中用的老十。
整件事透着诡异。她始终想不明白，方才突然想通了。
“去！你去把‘金猫眼’提来，哀家有话要问！”
“金猫眼”苦着脸，手掌反反复复搓着衣裳，坏眼珠子隐隐作痛。
豆沁摇头：“不曾。”
“回了，说是后日抵京。”太后的记忆力有些差，昨日还是她亲自看的，竟又忘了。
可县主哪里给他拒绝的机会，她身边的护卫不由他分说，就将他拎了起来，扔到马上：“若不进宫，现在脑袋就搬家。”
太后要的“实话”，到底是哪种“实话”？是真的“实话”还是那天教他说的“实话”？眼下是在试他，还是真想听“实话”？
“哀家要知道圣人康复的缘由！”
“还有，京中陆家旧部还是不少，你让苏将军派人盯着他们，切不可再出意外！陆孝勇的棺材不落坑，不许他们出来！”
两人颠龙倒凤了一阵，正在兴头上，豆染敲敲门，说道：“豆沁，太后寻你。”
“老十那边呢？”
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，因采药时摔下山，树枝戳坏了一只眼睛，毕竟是大夫，他不好意思说连自己的伤都治不好，别人问他，他就说是“金猫眼”，赋有神力。也不知道碰巧治好了谁，就送了他一个神医的名头。
“金猫眼”想了想，才说道：“草民替圣人把过脉，的确是气虚至极，草也不知道为何圣人就突然好转了。”
她总觉得整件事有些怪异之处，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。
豆沁恍然一笑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：“那敢问圣人将来如何安顿臣妾？”
“那边的人回来报了，说他回去发了好大的火，将清静殿砸了个稀烂。”
他以为太后今日召唤他来，仍是为了此事，便胡言乱语起来：“县主托草民带了龙骨入宫。因这龙骨不便写入方中，所以草民将龙骨研磨成粉，搀入——”
“‘金猫眼’——”苗太后的威严从上至下地压向跪在地上的人，“你给圣人开的药方，哀家看了，太医们也看了。你的药方与太医的药方差异并不大。何以圣人吃了你的药，顿时就好起来了？”
左丘旻也察觉出了问题：“太医的药吃下去无用，你的药吃下去却有用”那就说明不是药治好了左丘宴。
“金猫眼”身上有些伤，但是并不多。前几日被抓到昌宁宫，还没怎么用刑，他就认罪伏法，指认圣人服用了邪祟之药。
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？越临近大事，越是惴惴不安。
“是！”
苗太后看她的样子便知做了什么，没太过苛责，毕竟将来左丘旻登基，身边有个自己人也是好事。
左丘旻应了就要走，又被苗太后拽住袖子：“还有一件事，你务必办好！”
“何事？”
“崔家，平南侯夫妇，务必严加看管！待你登基，有了这笔银子，你才不会被大臣们掣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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