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夺魂(下)_背靠神君好乘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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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。月季与丁香几个耳语:“此前两次都是流觞,这回突然让金菊替了流觞,可见她是殿下的新心腹,自然比我们知道得多一些。”众人交换了眼神,跟在她后面快步离开。夜色渐深,圆月在云雾间慢慢显现。星寸台上乳白的玉柱林立,在皎洁的月光下,莹莹闪烁,台面光滑如镜,有淡淡的雾气时聚时散,沾染了他的袍角。季北辰立在当中,台下摆阵的人还未到,偌大的天地间,只他一人负手而立。透过阑干,看得倒远山曲折的轮廓。树丛像蛰伏的野兽,一排排蹲踞在远方,毛发倒竖。星寸台上偏于阴冷寂寥了些,以往时候,凉玉是很讨厌这里的,更也不许他来。她总是喜欢一些艳俗的热闹,乐此不疲,还要拉着他一起,让人满心厌恶。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有那么多的高兴,能够时时刻刻闹腾起来。她的喜欢像一锅沸水,上蹿下跳,要顶起壶盖来,让所有人都听见,一揭开盖子,便一鼓作气地冲到天上去,化作浓浓的水汽,惊天动地,烫而无味。她从来浅显,浅显到只知道对他百依百顺,只知道霸道地宣誓和占有,一颦一笑都愚蠢而拙劣,就像人间戏台上夸张地抹了油彩的戏子,艳俗而粗鄙。在他面前,她无处遁形,所有的爱慕与依恋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,给一点点回应,便能得喜出望外的感恩。他向来讨厌这样娇纵而愚蠢的人,尤其当她不费吹灰之力,便能得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权位和能力,还要将喜欢他视作理所应当的时候。可他没想到的是,她死后,幻影却徘徊在这里,只穿一件白色衫裙,没有一件珠饰,再也不聒噪,不嗔怨,再也不会对他的任何言语做出反应。周遭太安静,安静得可怕。他一直渴望一个安静的倾听者。没想到有朝一日,这个人成了她。“你来了。”他淡淡道,眼里一个白色的影子。凉玉正坐在小桌边,低垂眼帘。他慢慢坐在她的对面。今夜没有喝酒,连头脑也有些艰涩,像被冻住的风车,转得沉重而艰难。他忽然觉得有些寒冷。风吹起他们的衣摆,他无话可说,便细细端详她。她的眉毛细而秀气,睫毛纤长,向上卷曲,以往总是瞪大的一双眼睛,现在被垂下的眼睫微微遮住,透出极黑的瞳孔,宛如一块没生命的曜石,冰凉而冷淡,唇小巧而苍白。他暗自心惊,这样的神态,全然不是以往的模样,甚至有五分像他心心念念的温玉——又或许,两百余年来,他只是从未认真地看过她。他自嘲地笑了:“凉玉?”对面的人也没有像记忆中一样,挑眉又瞪大眼睛,又惊又喜,似羞还带着几分痴气。她只是淡淡抬了眼,眼中不聚焦,仍然像两团冰凉的顽石,让人冷到骨子里。她愈发像那个人,他的心一点点冻结起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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