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一千零二章 父子论变局_草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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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那一世不过是黄粱一梦。到底是人在梦中见蝶,还是蝶在梦中见人,这种恍惚感越来越深。

  “只有你,只有你们,才时时提醒着我,我到底来自哪里,我当初的梦想又是什么。”

  李肆摩挲着雕像的肩头,眼中迷蒙,仿佛这背影下一刻就会转过身来,显出一张清丽容颜,朝自己嫣然一笑,深泓眼瞳投来无尽崇仰和爱恋。

  天竺皇冠到手,却再增不了半分他在国人心中那至高无极的荣光。二十五年前北伐复土,他的功业已登巅峰。自那时起,他就开始有些迷失了。

  并没有如旧世帝王一般,大兴土木,扬功赫绩,也没有酒池肉林,夜夜笙歌。但他确实迷失了,已完完全全视自己为这个时代的帝王,就顺着历史大潮,跟着英华一国滚滚向前,再无领潮逐浪之心。

  他觉得他已作得够多了,所以他沉醉在安逸享乐之中,沉醉在帝王贤名之中,想将手中的帝国雕琢得更为完美,想更真切地感受这个自己所造出的帝国。他以安国院为手,不断插手国政,他也一直亲自掌军,注视着每一场战役,他还一直紧盯外交,推着英华在东西大局中争到更多利益。

  他渐渐已经习惯以这个时代来看时势,习惯依靠手中的权力来下棋,而忘记了自己本该是局外之人,自己的目的本该是鼎革棋局。这十多年来,是宰相、政事堂和两院在拖累国事吗?不,是他这个皇帝在拖累。

  英华虽立起天人大义,但政治格局却还是新旧交替之制,越来越不适应不断膨胀的国势。南北矛盾该如何调节,地方中央该如何分利,本土海外该怎么平衡,该怎么将更多阶层卷入狮虎相争相持之局,让这相争利于国家和民人,让这相争不破底线,这已不是靠皇帝,靠他一人之心,一人之力所能揽下来的。

  他迟迟没迈出这一步,而他的权威光环又太过眩目,以至于责任没能落在他身上,是宰相和太子接下来了。宰相之咒就是这么来的,李克载在朝野间落下“聋太子”一名,也是这么来的。

  爱人们已经老去,先是宝音,再是萧拂眉,萧拂眉的离去,让他终于醒了过来,而之前与胤禛的会面,让他心绪更为清灵。他终于找回了身为穿越者的自觉,但这层自觉之外,还是不可避免地裹上了一层厚重时光,以及对妻子们数十年相守的不舍之情。

  “你是不是还担心,当你作了皇帝时,就成了一尊摆设?”

  收回微微激荡之心,李肆这么问李克载。他现在已是三代同堂,皇长孙,也就是李克载的长子李明綦已经十三岁了。李克载这老太子能十数年谨慎居位,不涉政过深,也得有非凡心志才能办到。

  就因为对李克载有很高期望,李肆说话也很直接,直接到李克载都想跪拜而下,自陈心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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