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无所大用,她还未开始,楚延卿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结局。
她心中悸动,想要说话,却只惊异得口舌麻木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得诺诺含笑。
心中复杂,他明明如此疼爱自己的,多年以来没说过一句重话。
可就是今日,因为从未听过一句重话,而今她听来只觉呼吸一窒。
“爹爹只觉得还淳会败?”
她大胆问道,情分是她问出这话所凭借的所有底气。
说完这话后,她眼睛下垂,目光在荧荧烛火的照耀下,含了朦胧而闪烁的笑意。
楚延卿分明看清了那是泪水,依然狠着心,眸光从她脸上掠过,从容道:
“还淳,觅得良人相守一生也好。”
一言一语,楚延卿说来没有一点儿破绽。
话外之音让楚归荑美秀的姿容与倾城的气韵为之一滞。
楚延卿仿佛一直以来都厌恶痛惜她的女儿身,更是不信她会有大作为。
既是她作为不得,那便凭借良人作为。
想到此处,楚归荑心头僵住,不知是否合理,但却万分自洽。
她静默站立,宛若春日枝头最柔软清新最脆弱可怜的柳枝一般。
“还淳,良人……他……”
她支支吾吾地凑不齐一段话,她似乎又与沈晚舟拉开了距离,更甚者,又产生了隔阂。
楚延卿将她的一举一动纳入眼底,终究是不忍打击太过,轻咳一声,她立即添茶倒水奉上。
接过茶盏,楚延卿声音如同暗藏锋锐的剑气,幽微煞人寒气却是藏不住的——
“怀信对你有意,你可知道?”
说着,手指敲了敲案几,眸中生出幽茫的光,无比森然。
她自知是外人,今日又被几番暗示,弓着的身子险些一软跌在地上。
“还淳!?”
听楚延卿一声喝问,她终于重重跪在地上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,却依旧有泪水自眸中零落,而道:
“还淳是怀信的姑姑,还淳不敢!”
观此情貌,楚延卿眼底略有不满,在楚归荑面前一掌击在案几上,又伸手拂落案几上的器物,茶盏瓷器跌到地上,啪啪作响,碎瓷片与零星滚烫的茶水打在楚归荑身上。
刺激得楚归荑越发紧张,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她不敢言,霍然抬起头望向楚延卿,眼底灼热如火,心急如焚之间却不知如何辩驳。
却听楚延卿冷笑一声,使她全身发麻。
她自楚延卿的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东西——毫不掩饰的怒火!
如水的眼波流转,落在跪地的一处,声音先是凝滞,而后才似珠玉轻敲:“爹爹若是需要借势救出孟伯,还淳寄身为妇,心甘情愿报爹爹大恩。”
她说完这话,愈发使楚延卿不满。
她更是不知道今日楚延卿为何性情大变。
话落入耳际,楚延卿迫视着她,眼中分不明辨不清情绪。
他一个耳光煽了过去,‘啪’地一声大响,打破了沉寂,楚归荑被一个耳光打偏了头,咕咚摔倒在地,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,脸上火辣辣的痛,嘴角已经溢出鲜血,可见楚延卿一掌之狠。
楚归荑始料不及,不由得变了脸色,唇齿动了一下,整个人趴在原地,如同倒塌的石像一般。
“知错吗?”楚延卿一字一字问道。
楚归荑捂着脸跪直身子,早已青丝凌乱狼狈不堪,可着实不知道错在何处,唯有答道:
“还淳,惹了爹爹生气。”
这万能答案并不能被楚延卿受用,他依然冷声道:
“我为何生气?”
楚归荑言语滞涩,心绞在一起,空落酸楚得厉害,怯怯答道:“还淳不知。”
这般凄楚可怜,险些让楚延卿忍不住收手扶住她。
而她即将入世,却是不能避开这番敲打,这亲情友情爱情上的敲打防范。
“跪着,好好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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